第437章 奥黛丽的催眠……

　　中午时分，奥黛丽简单用过午餐后，就带着金毛大狗苏茜、贴身女仆安妮和保镖，与往常一样登上自家马车，离开北区佩斯菲尔街22号的“鲁恩慈善助学基金”，向着西区的菲利普百货商店而去。
　　叮铃铃的声音时不时在窗外响起，带着某种奇特的活力，引得奥黛丽侧头望向街道，欣赏人来车往。
　　这让她心情变得宁静，又多了点蓬勃的感觉，只觉整个世界都充满活力。
　　就在这时，奥黛丽眼角余光看见马车上多了一道身影。
　　那身影穿着黑色三件套，打着暗红领结，手拿一顶礼帽，头发已然全白却依旧茂密，眼睛淡蓝之中仿佛藏着无尽的智慧。
　　这是赫温·兰比斯，心理炼金会评议团的委员，同时也是阿尔文操控的“秘偶”。
　　当然，关于最后一点，奥黛丽并不知道。
　　霍然之间，奥黛丽精神变得恍惚，似乎失去了所有的警惕和防备，而车厢内的苏茜、安妮他们眼神一下茫然，似乎进入了某种对周围事物缺乏焦点的半呆滞状态。
　　赫温·兰比斯温和的嗓音随之响起：
　　“两件事情。
　　“第一，经过之前各类聚会的接触，我相信你应该和布雷恩子爵已经熟悉。
　　“我需要你用尽一切手段，从那位子爵口中套出有关格尔曼·斯帕罗的情报。”
　　那温和的声音仿佛与奥黛丽内心深处的念头产生了共鸣，让她只是稍有抗拒，就觉得这源于自己的心声，是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赫温·兰比斯看着她碧绿如同宝石的眼睛，语速不快也不慢地继续说道：
　　“第二，在接下来的宴会、舞会里，对几位王子的示好不再那么抗拒，并于霍尔伯爵和夫人面前，赞扬几句。
　　“记住以上的话语，这就是你潜意识的映射，然后，忘记我曾经来过曾经对你说过这些话，忘记这样的行为与你原本的表现存在异常，不试图寻求庇佑，并偏离黑夜教会大弥撒的关键位置……”
　　说完之后，“赫温”将目光从奥黛丽眼眸处收回，转而暗示起女仆安妮和助理伊思兰特等人，让他们对自家小姐后续的反常行为不觉诧异。
　　当目光接触到那条金毛大狗“苏茜”时，他古怪的笑了笑，同样对其进行了暗示。
　　处理好这些事情，他的身影就那样消失在了车厢内，未造成一点动静。
　　叮铃铃！
　　车窗外又是一辆自行车驶过，奥黛丽略失焦点的眼眸一下恢复了神采。
　　她望了眼街上的人来车往，突然小小地“哎呀”了一声。
　　接着，她不太好意思地回头对安妮等人道：
　　“忘记一件事情了，我得先去一趟布雷恩子爵那里。”
　　安妮、伊思兰特等仆佣都不觉得奇怪和为难，赶紧吩咐车夫，让他转入另一条街道，就连苏茜都没有提出异议。
　　……
　　望着改道的马车，“紫之圣女”的分身乔瑟娜从阴影中走出，微笑着对同样刚刚显露出身形的赫温·兰比斯道：
　　“‘傲慢’先生，你确定这有用吗？要知道就算是那位颇受布雷恩子爵宠爱的休小姐，都没能从他那里得到有关‘格尔曼·斯帕罗’的情报。”
　　因为之前港口夺取“木乃伊”一战，鲁恩高层几乎认定“格尔曼·斯帕罗”是黑夜教会暗中培养的“诡法师”。
　　“也不能那么说，休还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的……比如在普利斯港与我交手的‘羽蛇’，就很可能是当初在1号遗迹内与因斯·赞格威尔等人交手的‘死亡执政官’。
　　“不过那位天使的状态显然不好，否则也不会被我拖住。”
　　“赫温”先是为自己的“手下”辩解了一句，然后才组织了下语句，回答起乔瑟娜的问题：“至于奥黛丽小姐去询问有没有结果，我不敢保证……
　　“但我还是相信这位‘贝克兰德最耀眼宝石’的魅力的，有她不计一切牺牲地探听，我觉得那位风评差劲的子爵先生是顶不住的……
　　“毕竟不同于已经被对方怀疑的休，奥黛丽小姐更难让他有防备。”
　　闻言，乔瑟娜则捂嘴笑道：“而且你还能借助奥黛丽小姐，让霍尔伯爵和布雷恩子爵生起矛盾，进一步升级王国内的贵族斗争？”
　　“聪明！”“赫温”夸赞了一句，不过他心里却想道：原来还有这个效果？不对，你这话说的，怎么笃定“我”就会借机“欺负”了奥黛丽一样？！
　　我是那么没品的人吗？
　　“不过，那位子爵可不是简单人物……哪怕一时没反应过来，之后也能猜到是有人做局……你就不怕为自己竖立一个可怕的敌人？”乔瑟娜笑眯眯地问道。
　　“从我‘催眠’了休·迪尔查开始，和他就已经是敌人了，不是吗？”赫温微笑着反驳了一句，然后才已有所指地道，“贝尔丹最近有大量人口涌入，很快就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那位布雷恩子爵之后恐怕没时间找我的麻烦了吧？”
　　乔瑟娜眉毛一扬，点点头道：“说的也是。”
　　不过，她似乎不想详细谈这个话题，在顿了下后转而问道：“不跟上去确认一下那位小姐的成果吗？”
　　“布雷恩子爵那栋房子附近太过危险，很容易被发现，还是等她回来后再确认为好。”说到这里，“赫温”看了眼身边的“魔女”，意味不明地问道，“你呢？要陪我一起等吗？”
　　乔瑟娜嘴角勾勒浅笑道：“当然！”
　　赫温瞥了她一眼，心中明白，乔治三世交代的这一系列“催眠任务”其实有些过火了，很可能惹来艾布纳背后势力和黑夜教会的力量。
　　而因为军方少将丘纳斯·科尔格被黑夜教会抓捕，赫温和乔瑟娜都被供出的缘故，他们其实都已经是弃子。
　　只不过，乔瑟娜不过是一个“分身”，本体一直没暴露，所以在乔治三世眼里还有价值。
　　她其实是乔治三世的“眼线”……不过这“眼线”并非监视“傲慢”，而是为了弄清楚教会能派出的力量究竟有多大，以及“底线”在哪里。
　　只不过，你们现在都已经进入我的“剧本”里了！“赫温”笑了笑，与魔女一起消失在了巷子里。
　　……
　　另一边，奥黛丽乘坐的马车刚刚驶入金斯特街，一只通体蓝色短毛的小兔子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从她的手包里钻了出来。
　　而看到它的一瞬间，奥黛丽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
　　因为在看到“小兔子”接近艾布纳家后的反常表现，让她察觉到了些许不对！
　　艾布纳·布雷恩不就是“塔”先生吗？而格尔曼·斯帕罗是“世界”先生……
　　而我作为“正义”，为什么要找“塔”去了解“世界”的事？这不符合常理！
　　她想了想，连忙示意伊思兰特用“堕落之箱”屏蔽了安妮等人的感官，然后向苏茜询问起自己有没有异常举动。
　　苏茜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察觉。
　　连苏茜都被“催眠”了吗？奥黛丽心里更加沉重，于是在命令伊思兰特将她自己和苏茜的感官也暂时屏蔽一分钟后，很小声地催眠起自己：
　　“你不是在求助，你只是在做日常的祈祷……
　　“你不是在求助，你只是在做日常的祈祷……”
　　一连多遍后，奥黛丽眸中浅绿深邃能吸引人灵魂的漩涡缓慢消散，眼睛恢复了正常。
　　她随即抬起双手，交握抵于嘴鼻间，用古赫密斯语低声诵念道：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我可能已经见过赫温·兰比斯……”
　　……
　　丰收教堂附近的咖啡厅内，克莱恩从埃姆林口中很轻松就套出帮其“思考”的人正是自己的妹妹梅丽莎。
　　他在叹息之余，也松了口气。
　　就在他打算找个借口推掉埃姆林有关帮他抓小偷的请求时，耳边就传来了“正义”小姐的求助声。
　　于是，克莱恩在埃姆林诧异与怜悯夹杂的目光中，再一次进入了盥洗室。
　　“他掩饰的可真好，就连我这样的顶级‘药师’都没看出他身体的问题……
　　“也许可以以帮他治病为条件，让他协助我捉住小偷？
　　“嗯，他可能是一个好面子的先生，谈条件时得尽量委婉一些。”
　　埃姆林喝了口咖啡，如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