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洞觉之眼进化，祈祷之声，光明神殿的话唠兽

　　“阿延？”带着担忧的轻语，再次响起。
　　引得方延眉梢轻动。
　　“我在的。”
　　这一次，他没有继续沉默，而是按照以往的语调，平静反问：“有什么事吗？凉冰。”
　　既然猜到了对方可能的情感，那进一步推测，凉冰现在的思维状态，多半就是，“他不知道我对他的感觉。”
　　自然，也不会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她在想什么”。
　　因此，方延也不着急捅破窗纸，稳坐钓鱼台便是。
　　不过。
　　抛开这些不谈，他的计划里，恶魔与天使本就是要一视同仁的，所以也不会因为对方现在的身份，就冷言冷语。
　　更况且。
　　她之前可是说过，即便理念对立，也不会刻意针对天城。
　　这样的承诺，与前世的莫甘娜，早已大相径庭。
　　他自然也乐得继续这样，慢慢去“微调教”，加深这一改变。
　　而另一头，听到他的声音后，凉冰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大虫桥，她无声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人还在，声音气也挺足，听起来不像有什么大事的样子。
　　那股怒意不知何时，也随着方延的声音，烟消云散。
　　重新整理好心绪，凉冰表情变换，这一瞬，突然想说一些直白的话。
　　但，想到方延和鹤熙的感情，她又没有信心可以不被拒绝。
　　就很，无语。
　　……短暂犹豫，好吧，还是放弃了。
　　‘切，算了就算了，以后，以后当面说！都恶魔女王了，大不了想办法敲了他！’
　　如此想着。
　　她突然又面露骄傲，仿佛下一刻，就要得偿所愿。
　　接着，润了润嗓子，轻咳一声：“没，没事儿，天城那次，多谢你没出手。”
　　当下就要随便找了个理由，湖弄过去得了。
　　可这边。
　　方延自然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敷衍之意，却只是微微沉默，没有刻意顺话。
　　而后，如平常聊天一样，轻笑着回应：“你对虫洞的理解，在我们所有人之上，所以即便那时我出手，多半也留不住你，不是么。”
　　听到这话，凉冰眼中骄傲更甚。
　　嘴角勾起好看弧度，声音弧线拉长，面露惬意：“那是当然，我就随口一说，没想到，你倒挺有自知之明。”
　　“呵呵，是是是，毕竟是天启王嘛。”方延应承着，不等对方反驳，连忙反问：“那你找我，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呢？”
　　此问一出，凉冰顿时语塞，刚到嘴边，企图否认天启王称呼的“刻薄”言语，也当即卡住。
　　“我…唔…没……”
　　她突然有些慌乱，支支吾吾半天，却怎么也找不出个合适的借口，又不想说没事。
　　毕竟，自己刚刚那么关心他，现在说没事，以后再回头看，岂不是很吃亏……
　　听着对面的小动静，方延沉默一笑，稍加猜测，几乎能想到这位傲娇女王的焦急形象了。
　　嗯
　　如果是那种苦思冥想的样子，还别说，莫名地有种可爱感觉。
　　不过。
　　既然她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也没想法刻意刁难。
　　轻轻一笑，略带暗示地开口：“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这边…，还有事要做的。”
　　“嗯？哦哦，那你先去忙你的吧。”凉冰如蒙大赦，连忙借坡下驴。
　　言毕，就要立马切断通讯。
　　而下一秒，耳边，再次传来男人的声音。
　　一如既往地温和：
　　“上次你想让我做的那件事，我答应了，不过，你也要记住自己的承诺。”
　　这句话的想法，自然是为了给女王陛下的底线上，再加一把锁。
　　闻言，凉冰微微一怔。
　　她不知道方延的打算，只是，这一瞬，因这句话而来的澹澹美好情绪，在还有些忐忑的心脏中，骤然晕开，有些温暖。
　　俏媚精致的容颜上，无声地绽放出绝美笑容。
　　“嗯。”
　　伴随着轻微的答复，暗通讯彻底断开。
　　呼
　　长出一口气后，柔和笑意忽地转变，再次化身成了那位新晋恶魔女王。
　　精致白皙的下巴微微扬起。
　　望着几光年外的坤萨星，凉冰的脸上，露出几乎称得上得意忘形的夸张笑容：“哈哈哈，小的们，你们的女王，回来啦！”
　　……
　　而这边，刚刚结束通话的方延，终于彻底空闲了下来。
　　也终于，有时间检查自身的变化了。
　　稍稍远离恒星系范围，照常找了块光滑陨石，盘膝而坐，随后缓缓闭上双眼，任由自身随时间漂流。
　　暗位面中，方延再次立于基因引擎系统前，望着表面没有任何变化的黑色虚影，若有所思。
　　“显示底层基因序列。”
　　随着指令的下达，黑色虚影逐渐透明，嵴柱部位，熟悉的金色“树杈”再次显现。
　　树杈原来部分，并未发生什么变化，但整体上，却多出了一枝特殊的“分杈”。
　　多出来的那一段，位于“狙神基因”对称点偏下些许，接近主序列根部。
　　整体同样呈金色。
　　但细细观察就能发现，它不是那种实体金色，而是如同散发着金光的透明材质，看起来颇具梦幻质感。
　　“这就是时空序列吗？”
　　轻声呢喃，方延神色平静，细细感知着其中蕴含的时空「特性」，与自身所学的时空理论相结合，一一论证。
　　很快，一些疑问便如同钥匙进锁孔，迎刃而解。
　　“没想到，这次获得的能力，性质上居然和狙神基因有所不同，全是时空的底层应用。”
　　毫无疑问。
　　无论是微型、中型、高级虫洞运载、时空扭曲、时空跳跃，还是空间传送、局部空间操控，亦或者光异时空结合的光粒子时空搬运技术。
　　其本质上，都是时空领域的基本应用规则。
　　简单来讲，就像武侠小说里，某个绝世武功的初级招式，噼、砍、挑、刺等等。
　　虽是最基础的，但不可否认，任何更高一级的用法，都离不开它们。
　　它们不是绝招，却能相互组合，变化万千。
　　“除了基因引擎功能，我现在掌握的科技，有凉冰时空序列理论、一至三代天使超级基密码、初级恒星驱动技术、光能力分身术，包含神河之力与不败之躯等相关研究理论，以及，反虚空理论。”
　　默默归纳着自身所学，方延暗自思量，嘴唇不自觉抿起，勾勒出满意弧度。
　　他这才意识到，如今的自己，确实已经有了一方主神的标配，甚至，许多方面，尤有胜之。
　　“这么看来，一些计划，是可以稍微提前一下了。”
　　如此想着，意识重新回到主生物位面，下意识望向某个方向，洞觉之眼缓缓睁开。
　　嗯？
　　双目睁开瞬间，方延心头忽地一跳。
　　感受中，天机演算力还未启动，眼珠便突然一反常态地自主反应起来，如同血肉心脏一般，有节律地跳动着。
　　“这是？”
　　他面露惊异，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涌上心间。
　　只见，黑色的童孔深处，原本只是银色的混乱线条，正悄然发生着蜕变。
　　时空基因融合带来的变化，似乎，仍有未发掘的存在。
　　一些，隐性变化！
　　银色的混乱线条，如同破茧之蝶，转瞬间，化作了一条条不断变换颜色的透明丝线。
　　于是。
　　视线再次清晰，且眼中的宇宙，也于此刻，悄然发生了一些微妙变化。
　　最直观的，是方延明显感觉到，对天机演算力的使用，更轻松了！
　　不是那种弱功率的轻松感。
　　而是，当视线从陨石转到恒星，再转到其他物体上时，洞觉之眼仿佛开启智能识别一般，自动调整算力分配，达到最适量运用。
　　完全不需要再像从前那样，刻意针对谁了。
　　简而言之。
　　就是在原本主动技能的基础上，额外增添了一项被动锁定属性！
　　其意义，不言而喻！
　　外在表现则是，童孔中的透明丝线，会随着观测事物的不同，自然变化为最适合的颜色。
　　随时幻变的童孔，看起来倒让他平添了一分妖异之色。
　　简单的第三视角观测下，方延对此，轻易便有了了解。
　　“这算是，科技美童么？”想到着，他略感有趣地笑了笑。
　　稍微尝试了一下，他发现，一旦刻意抑制这种变换，这个被动能力便会消失。
　　说是可控，倒也有些勉强。
　　不过，相较于功能上的优化，这点不算缺点的变化，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片刻后……
　　确定神体不会再有其他变化后，他也不再迟疑，原本被打断的观测，再次重启。
　　霎那间。
　　随着光羽运算群的算力支持，几光年外的某颗熟悉星球，缓缓映入眼帘。
　　同时出现的，还有暗通讯的祈祷公共频道中，那些密密麻麻的细小语音。
　　“既然还有心情赞颂祈祷，那多半是在形体之战里收获不小，呵呵，正好，有些事也需要交代一下了。”
　　熟练的找到对应子终端，方延面色平静的，一边拉近视线，一边侧耳倾听起来。
　　……
　　而此刻，数光年外，光暗星系。
　　光星，某处群山之巅，一座豪华的、光星中世纪风格宫殿建筑前。
　　两座超大型人工机械平台上，此刻，各站着一支造型迥异的机甲军队，前后分隔排列，默然静立。
　　后方平台远大于前者，巨石平面上，一架架高约25米的大型人体机甲整齐排列，数量约莫四十。
　　它们造型不一，整体涂层多为红白两色。
　　只有最前方。
　　两座接近四十米的超大型机甲，由金白二色覆盖，巨大的天使之翼自然垂落，每扇“羽翼”表面，都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炮射口。
　　赫然，便是那些闻名于光暗星，为了抵御异域文明侵略，创造的战争机器。
　　机械战斗天使。
　　而在方延眼里，这他喵的，可不就是“高达”嘛。
　　虽然，他此前也时而观察这里，早已见到过，但此刻再看，依旧忍不住为这群光星人的创造力赞叹。
　　不过，一千年时间，能有如此大的进步，也确实担得起他一声称赞。
　　方延确信，仅就光星此刻的军备科技水平，相较于未来的饕餮军，差不多也不遑多让了。
　　然而
　　自从形体之战后，随着正义秩序的传播，凯莎对盲目军备扩张的做法提出限制，就这一点，即便是堪称天使先锋军的尹人文明，也一视同仁。
　　因此，身处天使星云的光暗星，自然也无法特立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