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破碎的混沌

　　混沌之外，一片空无。
　　没有灵气、没有规则、没有大道。
　　似乎什么都没有。
　　是一种不可名状的空无。
　　唯有混沌在空无之中不断膨胀扩张着。
　　空无区域，真正的无边无际，谁也不知道，是否存在尽头。
　　某一个混沌边缘处，一颗巨大的头颅，静静的漂浮着。
　　头颅存在于空无区域，随着混沌扩张而不断外移。
　　始终没有被混沌吞纳进去。
　　偶尔，有混沌之气与规则，被吸入头颅之中。
　　空无区域似乎不存在时间。
　　一切皆无。
　　然而，空无区域却又不可名状的存在着。
　　如此来看，又似乎并非真的一切皆无。
　　纵然是混沌至上，进入空无区域，也无法逗留太久。
　　一旦时间长了，一身修为都将化为空无。
　　唯有超脱混沌者，才能行走在空无区域中，不会化为空无。
　　超脱混沌仿佛超脱了一些束缚，生命发生了某种特殊的蜕变。
　　某一刻，头颅的眼睛睁开了。
　　目光看向旁边的那一团混沌之中。
　　眼神露出了迷惑之色。
　　意念开始凝聚，原本暗淡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些光彩。
　　记忆仿佛回归。
　　眼中露出了沉思之色。
　　过去多少岁月了？
　　空无之地，无岁月流逝，却又可将一切都化作空无。
　　他也唯有依靠吞噬混沌本源与混沌规则，才能维持着，不至于化作空无。
　　纵然如此。
　　却也无法恢复过来。
　　他察觉到了，那团混沌之中，有一些不寻常，似乎有生灵要走出混沌了。
　　自从那一战之后。
　　混沌崩碎，化为了大大小小的诸多小混沌，漫长岁月过去。
　　小混沌已然融合。
　　混沌正在恢复之中。
　　然而，混沌之中，怎么可能出现，超脱混沌的生灵呢？
　　他眼中充满了疑惑。
　　那一团混沌虽然不小，却也并非大混沌，应当不可能，出现这个层次的生灵才对。
　　而且，时间太短暂了。
　　距离混沌崩碎，才过去多少岁月？
　　虽没有清晰的感知，然而他可以确定，这一点岁月过去，不足以出现这个层次的存在的。
　　究竟出了什么变数？
　　楚玄一步踏出，雷霆四起，规则环绕。
　　这一步，已然超脱混沌。
　　某一刻，穿过了混沌翻涌的扩张的边缘，穿过了无形的屏障。
　　来到了一片空无之地。
　　没有灵气、没有规则，也感知不到时间的存在。
　　仿佛一切皆无。
　　楚玄一步一步前行，然后回头望去。
　　滚滚的混沌，依旧在扩张中。
　　他处于混沌之上，俯视着混沌。
　　想起体悟超脱混沌时，所看到的那一幕。
　　楚玄继续前行，超然在上，俯视下方。
　　他看到了八个混沌，在翻滚扩张中。
　　其中一团混沌，与他所在的混沌，非常接近。
　　翻涌的混沌规则边际，已经开始出现接触了。
　　两个混沌相差无几。
　　再有千万年左右，两团混沌将会彻底接触上。
　　另外六团混沌，大小不一。
　　大的比自己所在的混沌都要大不少。
　　小的混沌，小了将近三分之一。
　　八团混沌，不断扩张中，彼此融合碰撞，最终只会存在一个混沌。
　　楚玄对于这一片空无区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要探寻一下，是否存在边际。
　　然而一片空无，不知边际在何方。
　　正要寻找那颗巨大的头颅。
　　陡然，一道意念传了过来。
　　“你，为何能超脱混沌？”
　　意念充满了震惊之色。
　　楚玄目光一扫，就看到了在一团混沌边缘的头颅。
　　与混沌相比，这个头颅自然是非常渺小的。
　　然而与正常生灵相比，却是巨大无比。
　　就连混沌巨兽，在这个头颅面前，都显得渺小。
　　楚玄一步踏出，就来到了头颅前。
　　他身躯无限膨大。
　　最终变得比头颅都要大一些。
　　高高在上，俯视着头颅的样子。
　　楚玄打量着头颅。
　　人族？
　　他感应到了头颅上的人族本源，这是一位人族强者。
　　此刻的形态，似乎是动用了某种神通。
　　身躯已经消失。
　　唯有头颅存在。
　　可以感受到，头颅的主人，遭受到了重创。
　　纵然如此，楚玄却是察觉到，头颅的气息，竟然不比自己弱多少。
　　绝对是超脱混沌者。
　　若是没有遭受重创，实力绝对比自己现在强。
　　楚玄心中凛然。
　　果然，超脱混沌也非最强。
　　对方既然比自己强，为何会遭受重创？
　　显然并非如猜测般，是超脱混沌时遭受的重创。
　　“阁下何人？为何重创在此？”
　　头颅那双眼睛瞪得老大，扭转了一下面部方向，变成了仰望着楚玄。
　　“……”
　　“你能缩小一点吧？”
　　头颅有点懵。
　　这年轻人，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
　　“你飘起来啊。”
　　楚玄没有缩小身躯的意思。
　　俯视着强者，那感觉多爽啊。
　　头颅牙疼了。
　　好半晌，叹了一口气。
　　搁在当年，这些不懂礼数的年轻人，都会被他打个半死。
　　现在嘛。
　　算了。
　　“你为何能离开混沌？”
　　头颅疑惑地问道。
　　“我已超脱混沌，为何不能离开混沌？”
　　楚玄更疑惑了。
　　问的什么话？
　　不能离开混沌，还叫超脱混沌？
　　“你修行多少岁月了？”
　　头颅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一千多万年岁月。”
　　楚玄说着一脸唏嘘，叹道：“修行太难了，一千多万年啊，才超脱混沌！”
　　突破混沌至上，他用了不到百年时间。
　　然而，超脱混沌，却是用了一千多万年。
　　楚玄感慨万千。
　　果然，不开挂的话，天资再妖孽，也是需要漫长时间类修行积累的。
　　若是系统没有卡住。
　　也许自己宅个万年，就可以超脱混沌了？
　　头颅双眼瞪得老大。
　　几乎要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
　　并且，一股气势忍不住爆发出来，接着气势紊乱。
　　鼻孔中呼吸如雷。
　　“你说什么？修行一千多万年就超脱道境了？”
　　楚玄盯着头颅，若有所思了起来。
　　他注意到，头颅说的，不是超脱混沌，而是超脱道境！
　　“一千万年很短吗？”
　　楚玄不动声色地道：“要知道，我不到百年，就突破混沌至上了啊，结果超脱混沌，花了一千多万年！”
　　头颅再次无法淡定了。
　　呼吸变得更粗重了起来。
　　那双眼睛，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突出来了。
　　“你说的超脱道境，是怎么回事？”
　　楚玄一边询问着，一边观察四周。
　　空无区域，除了混沌之外，就是空无。
　　他记得，体悟超脱混沌时，曾一瞥看到某处一角，有一点特殊的。
　　“你可知，此是何地？”
　　头颅好半晌才平复一下心情。
　　声音沙哑地开口道。
　　“愿闻其详。”
　　楚玄回道。
　　头颅调转了一个方向，看向混沌。
　　“曾经的混沌并非这样的。”
　　楚玄眉头一挑，看向几团混沌，若有所思。
　　心中有些震动。
　　此刻看去，他突然发现，这些混沌，似乎被崩碎成这样的。
　　那是何等恐怖的存在，才能将混沌崩碎成这样？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现在的混沌，其实是破碎后的。”
　　头颅唏嘘感叹地道。
　　“说说，怎么回事？”
　　楚玄来了兴趣了。
　　这可是混沌之秘啊。
　　究竟什么大战，把混沌都给打崩碎了。
　　如今所看到的混沌，不断在扩张，彼此融合，其实就自我恢复当中。
　　楚玄又想到。
　　若是混沌恢复，天道成为了混沌唯一至上规则，那将是何等强大？
　　超脱混沌之上，又是什么境界？
　　“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头颅回忆着往昔。
　　“你所看到的混沌，其实只是一部分，经过漫长岁月，已经恢复了不少了。”
　　“想当初，这里可是数十个混沌的。”
　　“越过这几个混沌，便是真正的混沌区域，那里被分成了两个混沌，如今也在恢复当中……”
　　头颅一边介绍着说道。
　　楚玄心中震惊。
　　眼前所看的，并非混沌全部？
　　还有更大的混沌？
　　究竟是什么样的大战，才能把混沌打破碎啊。
　　莫非，整个空无区域，其实最初是混沌？
　　混沌被打破灭了一部分，才出现空无区域。
　　头颅似乎知道他的想法。
　　“空无之地，本就存在的，混沌在空无之中，没人知晓空无是如何存在。”
　　“也无人知晓，空无区域，究竟是否有尽头。”
　　头颅回过头来，看向楚玄道：“你如今的境界，其实称之为超脱道境，可知其上还有什么境界？”
　　这也是楚玄想要知道的。
　　他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如今的我还没有走到尽头，其上是否有何境界，我并不知道。”
　　顿了一下。
　　楚玄介绍了一下如今的混沌的修行境界。
　　头颅听完后，开口道：“其实，大体上没有多少区别的，只是境界的名称上，有一点不同罢了。”
　　“凡境，其实就是炼体境，玄境以上，开道以下都是一样。”
　　“开道十万里以下，称之为圣道境，圣道九层……”
　　所谓圣道九层，应当是对应的开道九极。
　　在九域天地早期，仙神魔等族，也是将开道者称之为至圣。
　　应该是受到了混沌破碎前的修行影响。
　　按照头颅的说法。
　　随着头颅的介绍，楚玄明白了前后境界的划分了。
　　开道十万里以上，百万里以下，自在开道者，称之为圣道王境。
　　接着是圣道帝境，对应天地开道者。
　　圣道尊境，对应超脱天地大道者。
　　混沌至上，称之为至圣道境。
　　超脱混沌，称之为超脱道境。
　　说到这里，头颅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而是问道：“你是否觉得，我乃是混沌破碎前的人？”
　　“难道不是？”
　　楚玄一怔。
　　这位遭受如此重创，而且对混沌的历史如此了解，应当是亲历了当初的大战才是。
　　当初大战的幸存者。
　　头颅微微一笑，道：“混沌乃是禁地，而混沌之外，与混沌接壤之处，是一个大世界。”
　　“我便是来自那个大世界。”
　　“混沌的存在，有一些特殊，涉及更深层次的玄奥，我不知晓。”
　　“但我可以告诉你，混沌对于那个世界而言，是危险的，是禁地，同样也是宝地。”
　　“入混沌者，万无一存，而能活着离开混沌者，最低也是超脱道境的修为。”
　　楚玄闻言顿时唏嘘不已。
　　原来自己，一直在禁区里。
　　而非真正的大世界中。
　　若是可以进入混沌，没有超脱道境的实力，是无法离开的。
　　只能死在混沌里了。
　　“那个世界叫天阳大世界。”
　　头颅继续开口说道：“天阳大世界，人族是顶尖强族，强者无数。”
　　“混沌禁区，更是强大无比，每一个走出混沌禁区的，都是超脱道境。”
　　“因为所能够见到的混沌强者，都是超脱道境，所以混沌禁区的恐怖与强大，按理是要超过天阳世界的。”
　　楚玄默默地听着。
　　之所以造成这种印象，其实是超脱道境之下，无法出混沌。
　　“我也不知道，多少岁月过去了。”
　　“当初天阳世界一位极其重要的人物，遇到了混沌禁区的某个人，生了情愫，随那人进入了混沌。”
　　楚玄继续默默听着。
　　这应该，就是混沌大战的起始缘由了。
　　心里不禁吐槽，又是这种狗血情爱引发的大战？
　　“那位是有婚约的……”
　　楚玄听到这里，暗道果然，又是这种狗血事情。
　　“那位的未婚夫，其实并不喜欢这门婚约的，约混沌的那人斗一场，输者退出。”
　　“这本是彼此约好的，做个样子的决斗罢了，因为这两位，也是好友了。”
　　“谁知，不知道什么人在幕后操控，说那位勾连混沌，欲要借混沌禁区之力，一统天阳。”
　　“具体情况如何，我不知道，只知道那位女子，似乎遭受了重创，险些陨落了。”
　　“其父震怒，发起了大战。”
　　“混沌禁区那位也怒了，悍然出手，要为女子报仇。”
　　头颅苦笑了一下。
　　“看似因情而起，其实也许是为了镇压混沌吧，卧榻之侧，岂容他人虎视眈眈？”
　　“那位女子的父亲，连同天阳世界其他强者，坑杀混沌禁区的那位。”
　　“传闻那位女子，拼死相救，苦鸳鸯最终化作残魂不知去处。”
　　头颅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声。
　　“谁能想到，混沌禁区那位，已经如此恐怖了，却非最强者，而且是混沌之主的弟子。”
　　“此事引发了混沌之主的震怒，直接出手了。”
　　似乎回想起了当初的那一幕。
　　头颅的眼中，露出了惊惧的神色。
　　“你能想象得到吗，高高在上的创道强者、无上强者，在混沌之主面前，宛若蝼蚁吗？”
　　“因为一次阴谋，导致天阳世界陷入灭亡之危。”